日记心情随笔

多愁伤感的人,是从玫瑰星球坠入人间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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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超级多愁善感的人,如果你问我多愁善感到何等地步,我可以举个例子,比如早餐我买了三个虾仁馅的小笼包,忙到中午发觉包子忘记吃且凉透了,我不禁生怜那三只为我枉死的小虾,心生戚戚焉。我把自己的感受讲给同事听,同事回了一句“神经病啊”。

多愁伤感的人,是从玫瑰星球坠入人间的天使

其实我打小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觉得这真的是我与生俱来的性格特质,然而后天的环境让本就“弱小、敏感”的我“冰原覆雪”,一度达到多愁善感的境界之巅。我是巨蟹座,巨蟹座可谓稳居十二星座“多愁善感”榜的前三甲,我时常在想,巨蟹座的孩子出生在夏天,炎热的环境里,不应该更多地彰显出暴躁的性格表象吗?后来想想又觉得甚缺严谨,毕竟南半球的巨蟹宝宝可是诞生在寒冬啊。也罢,大概、可能天空的星图交汇的时候,就注定了某种命运的临世吧。

说到后天环境的影响,我是一个独生女,我有一对性格同样奔放外向的父母,他俩一个似电石,一个似花火,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摩擦出无休的争吵和斗争。我家住在顶楼,趴在我卧室的窗口向外看,某萧瑟职高的操场一览无余,为什么说它萧瑟呢?只因数年前它就人去楼空了。秋天的时候,操场上生锈的秋千唱起“吱吱呀呀”的歌,连带着金属的钝重感,好像成了一个哀怨的“秋千怪”,马上就要掀开我的被窝把我吞噬掉!我爸忙着工作,我妈较我爸清闲一点,可是她似乎不太喜欢陪我玩耍,相比之下,她更热衷于邻居的家长里短。很多个夜晚,她告诉我“我去小区门口转转”,我说“那你转转就回来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一个人在幽黑的客厅看《走近科学》之外星人续集,一边好奇得要死,一边得要死。孤独的成长环境留给我太多洞察世界的罅隙,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追究“多愁善感”的性格到底是天生使然还是后天作祟,我就是我,也只能是我,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自己,但倒也懒得改变。

我妈最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就是吃的太饱了,一天到晚伤春悲秋的。”有一次她从外婆那里带回一只活鸡,准备第二天去菜市场找人宰掉。鸡蜷缩在我家阳台的角落,我偷偷地拿了把米给它,可它似乎并没有食欲。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板,一声不鸣。想到它不久后要面临的悲惨命运,我有点难过。第二天我随母亲去菜市场,到了屠宰区,我愣是不愿意进去。我远远地观望着不远处的血腥场面,屠宰师傅“三下五除二”地终结着一只又一只鸡的一生。我不知道从哪学来的经文,似是而非地默念着,期待着有奇迹发生,可惜屁都没有改变。回家后,我妈挑了鸡腿给我,上面撒满了椒盐,我边吃边哽咽,只记得一股咸的味道荡漾在嘴里,完全没有肉味。不要问我为什么哽咽,问就是被“”到了。我爸说话要好听很多,他对外跟别人说“我女儿比较心细,女孩子家,特别爱惜花花草草。”小时候看狮子王辛巴的故事,我怀里的枕头总是不自觉湿了半边,路过客厅的爸爸打趣道“小林黛玉又哭啦?”我其实顾不上回他的话,只是深陷在动人的情节里难以自拔。十八岁的生日,我爸送给我一本《小王子》,扉页上是他的正楷,写着如下文字“我最亲爱的、心灵像琉璃一样清透的女儿,你有你的玫瑰星球。”

其实我知道,和多愁善感的人在一起是一件蛮心累的事情,我不知不觉地悲悯着世间的一切,在夏天的柔风里流连易逝的树影,在冬天的枯枝下惊心寒鸦的怆鸣;我关切于一只蝶的落脚,我触动于一瓣樱的萎靡。多愁善感的人是不是都和我一样,把最温柔的情怀交付给人间,却把最尖锐的刺反扎向自己。我爸的一句话让我特别感动,他说“这样的你善良、懂事,你心甘情愿地体察着淋漓世间,只因你太珍爱、崇敬于这个世界,你一点错都没有。”我妈显然不敌我爸的感性,其实我妈并非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不过是认为多愁善感并非解决问题实质的办法。虽然我妈不喜欢我哭,但她也会背着我偷偷哭呀。

蔡琴《给电影人的情书》里有一句歌词“你永远的童真、赤子的期待,孤芳自赏的无奈”。像我们这种多愁善感的人通常比较早熟,这种早熟往往是长辈口中的“懂事”,可是在某种心智层面我们又是那样偏拗,好像花开了,花蕊却涩缩着,很奇怪。涩缩的花蕊寄托着那份“长不大”、葆以纯真的稚拙,可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孤芳自赏的韵味。我们无法把自己的心地透彻地向外人敞开,却唯独留了一片敏锐的天地来收藏缤纷斑斓的世界。

很多人把“多愁善感”当作负面情绪,并且喜欢用赤裸裸的方式戳穿我们内心柔软的壳,并非常愚昧、不友好地认为“柔软的壳”就是“脆弱的痂”,殊不知人和人看待世界的思维本就不同,有些人“观叶即叶”,有些人却看到“叶的脉络王国”。在我成长的过程中,并非遇到的都是我爸这种对我包容且鼓励的人,我也遇到过一些人的“告诫”,他们说“你这样会很丧耶”。其实我有点讨厌这种狭隘的视角和恶心的口吻,但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哀而不悲”,即便你想要尽己所能去抚恤世间的疮孔,但那样未免太过理想主义。慨叹之余,你必须要“站起来”,如果你同样对着黑暗的情绪倒戈,那你便真的跟着堕入别人口中的“丧”之无边了。你既拯救不了客观的存在,同时也放弃了留给“主观改变”空间的权利。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渐渐地热爱上写作与摄影,我发觉一切多愁善感的经历都能够被文字和光影贴切地消化。

我不想做一个口边挂着“好可怜啊”口头禅的人,“愁”和“感”的背后,我尝试着找到解决问题的出口,即便是无法改变的事物,我也希望能够通过我真挚的记录,把温柔的共情、理智的共鸣传递给更多人。更多时候,我们不能一味沉浸在多愁善感的过程之中,我们要勇敢地“迈出来”。要知道多愁善感不等同于“悲观主义”,究竟要怎样“迈出来”?“迈出来”要做些什么,每个人应有着不同的、贴合自身实际的答案。我借由镜头对天空的定格,捕捉到苍白天幕里穿梭的孤鸿,并给予该相片如下注解“孤独也许不是源自离群,要知道,那是它搏击长空必经的心路。”就像“黛玉葬花”,葬花的背后,虽饱含着对生命凋零的惋叹,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间常态,重要的是花儿曾经绚烂过,而活着的人要学会珍惜身边所拥有的一切。上天既然赋予你我异于常人的感知世界的能力与经历,一定有它特别的用意,你要把这种能力与经历铸造成外披的铠甲,内心却依旧保持着柔软的本真。

希望正在读这篇文章且同样多愁善感的你,能够真的“迈出来”,既能够体贴、感恩人间,同时也能将生活的真谛用积极的方式娓娓道来。“多愁善感”和“积极向上”,看似毫无关联,实则毫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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