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走走

我知道我是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上。星光依稀而黯淡，彷佛只能在遥远的天边无力地证明自己的存在。而阳光，简直成了梦想的同义词，在这样的路上，光明是乌托邦。

这种黑暗是适宜于某些生物：狗吠声一阵高过一阵，它们喜欢这样的沉闷；地下的荆棘伸展开来，把尖刺密城布成一张狞笑的脸；蝙蝠揙动双翼，发出尖锐而高亢的嘶鸣。从这种或那里，不时地出现嶙峋的怪石，甚至是枯骨一般的手臂。闷热，一切在沉闷中癫狂。在这样的路上，不可理喻成了正常。升腾即是下沉，左拐就是右转。婴儿背诵《诗经》，而垂暮者却蹦蹦跳跳。在这样的路上，我毫不感到惊讶，老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说过；上帝让谁灭亡，必先让它疯狂。

我只是走，没有路标，可以凭借人类的直觉，还有路边一具具已经倒下的尸体，死者那僵直的手指，仍不屈地指着同一个方向，千年的泪水仍淹没不了这一执着的姿势，并最终会侵蚀掉腐肉，露出白骨的光芒。

在这条黑雾弥漫的路上，在同行者不断陷入泥沼的呼叫声中，在恣肆的阴风吹抚下，我只是走，我没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