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心情随笔

浅谈《挪》与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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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讨厌一种人,上来便将所有东西批判得一文不值。然而,现在的小说界,活生生将我逼成了这种人。所幸,我接触到了这样一位优秀的作家和他的作品。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我的青春,不可避免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我看见的所有。

浅谈《挪》与我的青春

我和村上渊源很深。起初于同窗中得其名,后又于图书馆中觅得一本《村上春树全集》。那时尚未对文学兴起趣味,竟也冒冒失失地打开了书扉。由《1Q84》始,至《挪》而终,我几乎阅览了他的所有作品。当时的书版本老旧,又有不少谬误亟待指正,于是我便再寻了得林少华先生的译本。其中,读得最多,迷得最深的,不异乎这本《挪》。

平心而论,村上的书很难懂。而他的小说,年事愈高,愈是晦涩。可那时候,我竟也只有十二岁啊!《挪》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眼球,致便我如饥似渴,一遍遍地反复翻阅,村上的书有着魔力,让十二岁的少年与年逾古稀的他对话的魔力。所以,村上是一位真正伟大的,纯粹的小说家。

《挪》告诉我许多别人教不会的道理。每读一遍,都有新的思考。书是几十年前于罗马写的,年代久远。但年轻村上的影子还历历可见。《挪》以几个大学生的生活为主题,讲叙了:“我”,直子,木月,永泽之间发生的故事。伊始,我便完全地把《挪》当作一本恋爱小说来看,现在亦是如此。无论何时提起《挪》这本小说,我都浮想联翩,心潮似水。

初读时,我实在有些讨厌主人公,他对直子的态度令我难以理解。他究竟是爱直子的吗?现在看来,他比我更明智。而他为何不敢再深入地爱上直子,我想那是对直子的保护。他以另一种方式在读者看不见的地方深切地爱着直子。可他的爱,也都出于无奈。

几封书信,仿佛让人回到当年。“我”来来回回地“看了几百遍”。每每至此,我便觉得非常心酸。我为主人公进退维谷的处境悲哀,也为直子矛盾不堪的内心而悲哀。当爱情沦为亲情,当友情陷入爱情,许多事,就不能轻轻松松地放下了。村上于第一章末写下了令人悲伤到极点的话语

“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十分难过,因为直子从未爱过我。”

真的是从未爱过么?不过是给自己的慰藉罢了。对于“我”,或许直子从未爱过“我”,才是对我和直子迷茫看春的完美答卷。许多人告诉我,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回头,来日方长。是啊,多少日子,多少爱过自己的人,就是有这句“来日方长”中蹉跎的啊。我自心底讨厌这种所谓豁达的话语。人活在世上,活一天便少一天。过去的就过去了,这句话本身即是懦弱无能的无稽之谈。直子已经死了。于此之前,无人能愈合直子的伤痛,爱只会使伤口更深。

“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木月与直子离去时,作者发出了如此感慨。我时常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挽留直子。后来我发现,直子是不可挽回的。早在木月死去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已经死了。一切都太晚了,而在那个泡深一般的梦幻年代,唯有爱才是击破空虚。无论直子再般向“我”理诉诸其种种希望,亦如空中楼阁,可望而不可即。“我”,木月,直子、初美,永泽,都在以泡沫一般的幻想掩饰自己的失望和落寞。末了,他们都相继离去。有人以死来逃避现实,有人以远离来忘记过去,可谁都没有绕开青春与爱这些永恒的话题。

我觉得,青春就像环开了跑道,我们终日在上面无止无休地奔跑。并没有谁在背后追赶我们,但后面的路跑过便消失,只得往前跑。哪怕已经大汗淋漓,也没有退路,谁也没和谁说话,谁也不认识谁,聚散一方,各自陨落于无声的角落。许多人,跑着就不见了。我们度过了青春,就这样过去了。犹记学生年代,于人流中奔跑时的情景,何尝不是满心的空白。我在《挪》中寻找着青春的意义,亦在环形跑道上望着人们离我远去。

记得先哲王小波曾于小说中写道:“人总是这样的,年轻时有许多问题,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问,等到有这胆量,早就没了青春。”是啊。若是有谁于青春时代能理解自己,恐怕我也不会搁笔至此。直子的青春是孤独的,即便“我”再三向地强调,“我”很爱她,“我”也从未走进直子的心里。真正烙印在直子心中的,是死去的木月。“唯死者永远十七。”

我很喜欢三岛由纪夫的一句话:“或许不被理解正是我们存在的理由”从小我便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每想及死便会有透心凉的感觉。我曾涕泪横流地问外公:“我能不能不死啊?”外公乐呵呵地答道:“死亡是人类的自然规律,等你到外公这个年龄就能坦然接受的。”然而,平淡地过了几年,这种恐惧只增不减。到了一定程度,反倒对死心生向往。于是,不久我便陷入了精神危机。我渴望着谁能理解我,谁能爱我。到最后,只能颓然躺在家中,一遍遍地心乱如麻。读了《挪》之后,我再次扪心自问:直子是为爱而死么?若是为爱,又为谁的爱?对于这些问题,答案不一。但其实可以将直子的死看作一种象征。直子因为无人理解而选择了接受永远孤独,而“我”则选择了于森林般的迷茫青春中徘徊。

至此,我想,要学会爱人是一件难事,爱自己,更是一件难事。在与我们针锋相对的青春里,惟有迈出心灵的第一步,才会发现自己不是一座孤岛。

书中还有一位风流之辈一永泽,他“和一百多个女人睡过觉”这种行径在现在看来可谓极其下流。“我”在书中也曾向他提问:“你这样做,不会空虚么?”他只是回答:“若是你这么觉得,那说明你还是个认真的人”面对初美的诘问,他也不以为意。不难着出,永泽是时代的产物,从经济上来说,永泽完全不必像“我”整日四处忙于奔命。“我”试过与永泽一同生活,可不久“我”便感到厌倦了。“我”是一个入世的人,而永泽则是一个出世的人。事实上,如今人们看待“爱情”就如喝白开水一般,大部分人都在以永泽的态度生活。他们不介意一个月换十余次配偶,在物质条件更发达的时代,人们对“精神”这一概念却更加麻木了。这是时代的倒退吗?值得深思。

最后,来谈谈村上的创作。村上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位“自觉的作家”,可以随处进入状态,故选择了出国写作。可他竟也只是寓居于“吵得要死的小酒馆”中。作为一位读者,不免对村上和他的杰作感到由衷的钦佩。二来是村上写《挪》时还只有三十多岁。很难想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可将十八岁的青春感写得如此细腻,真实。尤其是叙事铺述方面,村上做得比许多作家都要成熟。

至于我,只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我时常想起村上《海边的卡夫卡》中的主人公。村上总是喜欢描写像我这般年龄的少年。想必这位文学巨匠似我这般时,也有许多鲜为人知的奇妙经历罢。我总觉得自己的青春业已逝去,又从未到来。

愿直子安息,愿那些于我们青春中逝去的人安息。

愿青春长久,愿我爱的及爱我的人去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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