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心情随笔

职称那些烦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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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草黄,正当职称申报时。

职称那些烦恼事

仔细地将各种资料证书备齐,按限定时间恭敬地上交,小心地参加完职评会,然后静静地等待。

难免又多些忐忑。

怎么能不忐忑呢?20多年了,怨妇般一直等啊等,昔日的黑发青年,如今已是等得双鬓斑白了。

生活如爬山,越往上爬越费力,职评也是一样。

毕业第二年初评,直接填表,初级职称嘛,自然没人争抢。但对我来说,却有着特别的意义:有了职称便有了身份,便也有了能力的直接证明。

初次拿到职称证书的感觉就像是光脚的孩子突然有了双新鞋,又仿佛是光膀子的娃娃得到了一件新衣裳,真爽!

从此,一心教书、做文章、挣奖证。

旅途不知行程远,黄沙尽头是黄沙。

管职称的主任迄今已换了五任,校长已换了八个,这个我记得清楚。

共参加了五次晋评会,求了八次校长,其中趁着夜黑风高送礼两次,这个我也记得清楚。

中级职评一开始便充满火药味。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僧多粥少这个词到底是意味什么意思。五人都够评职晋级资格,上峰仅只给一个指标。昏黄的灯光下,五人轮流发言,各摆功劳,似乎如临大敌,此位非我莫属,神佛难挡一般。五人都够格,而我独年轻,又担个教务主任。一看这阵仗,勇气早泄了一多半。亮个高姿态,那就主动发言,先让其他同志上吧。几轮下来,老梁与老聂硬是互不相让,拍桌子、拎椅子,差点火并起来,害得老校长左劝右拉,忙宣布休会。

中级职评尚且如此,那么,高级职评呢?

世之不如意事者十之八九,如意者十之一二。

96年调动,新单位,新领导,新同事,新开始。

教办室主任姓王,校长姓郭,我是邻乡人,虽则与其无什么过节,自然也非亲友非故交。

陕西河南一般样,依然是僧多粥少。经过层层分拨,到校的中一职评指标每年1个,最多不过2个,而够格的人已是人潮涌动,前赴后继。

论文又如何,奖证又如何,优课又如何?每年就那几个指标,文化人讲求个斯文,能蹦上天么?

梁是主任同学,李是校长嫡亲,周是本街横人,杨有好友坐局,张是校内元老,赵已临近退休……每年晋级,他们不晋谁还能够格呢?几次铩羽而归,心犹不割舍。虽则是个中级职称,毕竟每年能多拿不少的一笔钱呢,何况一个乡村教师每月才有几文大钱呐?!想晋级、该晋级的人众,而能晋级的人少之又少,蒙住头翻来覆去地想:其实校长、主任也的确作难啊!

怪不得主任校长板面孔、拿腔调、做姿态。那就再等等吧。

主任生病,郑州住院,不久一命黄泉,归家已是骨灰一盒,答应的事也就泡汤不提了。后陆续调来了4届主任,教办室也早改了名,称作中心校,主任自然随之换了称呼。大家每次见面,微笑、点头,尊称:校座,您好。

职称依然年年评,只不过年年条件有了新的变化。

头发渐渐灰白。老了年轮,少了浮躁,自然增了阅历,多了些观望。

职称还是要上的。老婆常絮叨:“ 看隔壁老刘,才工作几年就高级职称了,每月光职务工资高你好几百呢。”

我只能无言以对。

老马自知夕阳短,不用扬鞭也奋力。

梁校座高居在沙发上,“难哪,再等等,今年让让,看明年咋样?”

吕校座卧在床上,“老毛病,坐骨神经疼。”

张校座特别和善,“是的,隔几年职评条件都会变一变,你还差一条,再努力一下。”

学点变通好不好?再想点别的法子咋样?

领导的家在城西关,是一座精致的独家小楼,门前有几树玉兰,每到入夜,昏黄的灯影将小楼和玉兰树的影子拉的长长。刚转过墙角,突然止步:五棵树影里,赫然或站或蹲着高低胖瘦好几个人影。落荒而逃的感觉仿佛有耳光狠抽在自家的腮帮子上,既难堪,又憋屈。常想: 若教龄够了,中级职称该进则进,高级职称条件适度可以高些,给青年才俊以晋升的空间,自然会少了几多的明争暗抢,那该多好!

转眼已是不惑,再转眼,已然天命。

日前生日,昔日曾同校共事好友破天荒送我一瓶酒。酒是好酒,但没贴商标,他只告诉我这酒名字叫醉生梦死。我素知他从小没了父亲,家累甚重,平日与人相从甚少,枉顾送请。此番破例必是晋级无着,特寻个同病相怜者,能找个倾诉的机会而已。

奉坐倒酒,举过眉头。几杯下肚,好友已是脸色通红∶“狗屁职称。永远是僧多粥少,教人拼力去争。到头来只不过是捉弄老实人的一根绳子,为官者捞取好处的一种手段,投机者取巧作假的一种伎俩而已……”

我早已戒酒,乃以茶代敬。“我喝不得酒。酒过伤肝。五脏不合,则损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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