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借鉴

窗边的花枯萎了，沾着水。

它昨夜还像台灯，点着微不足道的光。

足以照亮房间。

开关被按下，我闻声转身。

锁链碰撞声，是从她的两耳传来的。

井里困着的囚犯，大概也是这样。

她坐到我面前，灰色的裙子落在桌上。

蝴蝶的花纹五颜六色，像是海滩上的脚印。

大概也是被践踏出来的，通过脚或手。

对视途中，我几次以为她的眼珠会掉出来。

感受不到活着的气息，我想说。

也许她也这样看我。

如果在身后投入硬币，她说不定会吐出舌头。

像炎热的狗——嗨嗨的忽闪。

狗没有汗腺，她大概也没有。

于是她只能哭，那是唯一的出口。

体液太多了，顺着脸，部分流进嘴里。

不知道当初发明那个成语的人作何感想。

钟卡到12点，摩擦声让我们同时回头。

如果在里面养一条蛇，它一定会被断成两截。

它的体液灌满玻璃，顺着缝隙流下来，摔到地板上。

墙壁被溅湿，画上波浪的蓝纹。

我的下巴突然被托住，她看着我，离得很近。

这简直是两个叠在一起的面包。

她裸露着肩膀，传过来烤熟的气味。

这样下去，她说不定会燃烧，顺便带上这个人。

我挣脱着避开，她越过椅子腿，被绊倒。

呵——她的身体瘪下来，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老鼠群飞速堆过来，把她吃了。

吃完后，它们又抬起头，看着我，似乎并不满足。

许久，我们面面相觑，互不相让。

它们逃跑了，飞速的钻进洞里。

我走近墙底，附身看进去。

它们发出叽叽的叫声，混杂着焦虑和惶恐。

我从黑暗里看到眼睛，像风筝，做成家庭的模样。

我来吃它们了。

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