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一）

早上六点出门没吃早饭，大街上零星的几个扫大街的在埋头清扫。很安静，空气也很清新。

到了地头，看到父亲已经在未建成的鸭舍里忙活，我赶忙放好车子，随手拿起铁锹加入了劳动中。

今天的目标是给鸭舍立柱子。前几天的大雨让土地吃足了水，泥土很难缠，导致我们出不少却力干不出多少活。汗水哗哗的淌，很快衣服便贴着前胸后背了。

爸手一直没闲着，嘴巴也没闲着，不停的埋怨：天太热，真不是干活的天……

妈应该是我们家起来最早的人，也是最能忙活的人。她每天起床要给鹅、鸭子喂食，拾鸭蛋……一天下来活不重，可一点空闲都没有。

我们家这里热火朝天的干着，河渠对面的老头也忙得不可开交。用独轮车不停的推泥土。

从爸与其简单的交谈中我知道：今年春天干旱没下过雨，老头在自己家地里挖了一口井，挖井剩下的好多泥土老头找车拉出去了，而填井的泥土并没有压实，结果几天前的大雨让泥土下陷了不少。这不老头子要就地取材补上漏洞。

不长时间，老头的老伴来了。真可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句骂娘的脏话远远传来，老头不甘示弱的高声骂了回去。

寂静。良久。

两人小声的交谈了几句，老婆子麻溜的上了她的座驾头也不回的走了。不一会老头子也走了，他还要扫大街呢。

扫大街在村里可是个轻松而又谨慎的活。扫完了也不能回家或者去干自己家的活，因为开发区每天都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娘视察，如果她发现谁不在岗，不用说罚钱呗，次数多了还会被开除。老头可不敢得罪她。

上午10点多艳阳高挂，带着满身臭汗回家准备吃饭，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

大街上人还是不多，只在树荫下有一堆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在打牌，时不时争吵几句。赢的人喜笑颜开，一天下来都是喜滋滋的;输的人横眉冷对，见谁都像欠他几百块钱似的。

妈回家做饭，饭好先给后屋躺在炕上的奶奶送去，她老人家也是早饭没吃。与她同龄的人都在满大街的跑，她却早早的躺在炕上享清福。美其曰：自己懒得做饭。

爸有些不满，埋怨着：让妈先给奶奶送碗面什么的。妈毫不客气的回道：那么孝顺，你怎么不给你妈送一次饭，只会用说嘴!

这话我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一点心意都没有。用我妈的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子。

……

下午三点多，太阳依然狠毒，一出门便遇到隔壁的大娘，穿着红色的花格子外套，左手拿一圆扇，轻轻地摇着，走起路来轻飘飘，却显得富态。

“大娘，出去打牌去?”

“嗯，”大娘笑着说：“今天有雨，快把玉米棒子都赶起来吧。”

“嗯”

少卿。

她又像刚才出门一样的姿态走了回来，“大娘回来拿凳子吗?”

“嗯”

……

骑车赶往自家地头时候又遇到上午那一堆正在打牌的人，他们个个精神饱满，坐着马扎围成一圈正在摸牌。其中就有大娘，而我从来没见过大爹在街上打过一次牌，因为他只能在菜园里。赶紧快蹬几下，眼前又变得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