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二三事

先生不是上流社会的礼雅绅士，他只是个教书的，所以我尊称他为先生。本来碍于师徒间的传统观念，师与徒之间应有尊卑和距离的，但我却和先生走的很近。虽有嬉笑，但那也是谈论到兴起之时，自然的表达罢了。至于伸出手打闹，还是未曾敢有过的。既在欢好不过，师徒之间的德行和礼数我还是明白并恪守的。

文人多放诞，恰乎为真情之士，以挣脱了凡骨，归得了禅心。他就是如此，随性洒脱，私下也与我们谈天打趣，示人一种亲近之感。虽有师尊的光辉照耀，但他本身就是一束明亮而不刺眼的光，反而倒把他衬得更加光亮了。

先生的衣冠并不名贵，但穿出的味道却有贵族雅士的意思。匀称的身姿像张精弓，腰板挺直，看上去挺立非凡。他的笑容非常有磁力，透着一种儒家的风气。无论是偶遇还是着意看他，都是他先微笑示意，了然没有高人一等的浮华架子，而且很少见他大发雷霆。对我的教育很耐心，这样的教书先生，教育界多些便好。我能结识，还是要感谢一下神明，这是大幸之事。

我经常写出一些小记请他校正批阅，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大为赞扬。先生这样倒使我吃不消，有种不自信，但心底还是飘飘然的。他还是鼓励我多写多想多说，免得让手生涩起来，拿起笔来心头颤抖。要知道对于那些爱舞笔弄墨的小生来说，手生可是大事。他接受别人东西时，是双手表示的，这一点我觉得很好，证明平易近人，有大家之数。我很喜欢与他交谈，或许这样，我徒然感到卑微感。在文学造诣上我与他便像鸟雀同苍鹰比试飞翔一样，遥不可及。

依我看来，先生不为的也为了。他能同我们一起品尝食物，共同激扬文字。我已经被他的举止风化了，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灵妙之气，似乎来于天地，来于日月，所以我不由惊呼，先生他是天工之人，是老天细心雕琢的神像，他完美的无法比拟，无法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