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情感日记

浅衣行色,半亩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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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在元宵的灯火阑珊里潜潜有了谢幕的行止。那晚一友说,站在灯火里手间发个短信都难被它成全。我贯了满满一街的冷冽,灯火里赴此冬最寒的约,冬给了我一个扎实的拥抱,沁身割颜,生生箍出了我的不舍。

浅衣行色,半亩花田

元宵过后,晴照几日,才知那一次抱过,冬攒存着的热意终于隐藏不得,前几日湖面还可随意切碎冰凌飞扬成灯,现下,已有了壤间流露的洒泪一样的水痕。原来,那一抱,全全然攥着辞别。

忽然就觉得,额头与胸腔抵着了冬的心墙,听到了它与我同样说不得的话:我们,可不可以不坚强。是呢,我可不可以与冬一样,不要那么看似坚强。可以在冬里也着喜欢的白色衣,浅绒模样,而后,笑容瑟缩,颤抖地握着声线告诉你:对你的温暖,从来都是,念念不忘。心间有伺花田壤,仅生半亩,却在在巴望着植入呵疼。

可是,冬,从来都只会呼啸发言,夺人口舌,那些隐匿的话从不告知倾心的绵雪,就如我亦只是蜷在衣橱里,背身依着你留下的白色宽敞厚绒衣,从来都是,一声不响。

记得那时少年,藏起了忐忑,故意宣扬着倔强,要与你穿着同样的衣履。春的时候吧,于是,不外是最简单样式的白色衬衫,浅色仔裤,白布鞋。被人夸尽清爽时,你身畔却站着彩衣裙装的女子,比对着我青春气息的贫瘠。

你一直未曾留意,自那时起,我开始启动其他的尘衣色。浅米色的短袖,黑色的布鞋,或者浅色的格子衫,浅蓝带星的棉布衣。我的青春就这样慢慢自我维护的生长,那些只独白色的日子,落了锁。

有时,春要再来时,我便也会偶尔试图推门,那锁已被锈蚀,那门扇也早已斑驳,咯吱一声后,收了手。为了初春的配衣,刚刚又买了一件白衬衫,时下样式繁多,我却要了那件最简单的,就像一双坦然的目光,直白地告诉我:你可以不勇敢。

对你,终究是不勇敢的,不勇敢到从来没有让你发现我异于素色的注视,还有异于素色的心思,更没有让你听到我异于素色的言语。心有花田,绮色如鲜,半亩都疯嚷着要植入因你的倾城。

可是,直到那一年的夏至,她嫁了你,我仍然像手中的相机一样,只默默记取着关于你的场景。

夏日的阳光奇盛,虽然映得到处浅亮,却不见苍态。于是,我在那个你喜气盈满的夏天,偷偷问夏:可不可以不苍。

那个你与她牵手的夏天,到处都似开满花,她的笑容一直丰足而饱润的挂在唇边,于是,我懂得,为何我只拥有半亩花田。她着白色纱裙向你走来,双臂微曲,捧擎一束绿叶接净蕊,因了这姿势,阔袖垂纱,向微敞的翅膀等你来迎。而在你与她之间,宛然已是万顷花田,绵延可及天,以坚实地做了尘壤长久的铺展。

那时的我,浅灰的裙,层叠的褶皱恰可将我的叹息藏好。我的微笑如我泛白的清纤素手,侧挂在脸颊之上,恰合成祝福的手语。发已及腰际了,搭在裙上,青丝穗状,似懂体贴,温顺的与凉意的浅灰作伴。

那一个夏天,我竟然喜欢上了浅灰,浅灰色的短袖衣,浅灰色的半身裙,还有,白色的平底皮鞋里穿着浅灰的棉袜。头发挽起,用浅灰的发圈。那个夏天,浅灰恰好,散在心间半亩花田,那些要植入懂得的呼喊,便再不会拥挤得欲跳出唇齿的闸笼,缓缓地间作成掌间永不洗褪的曼海蒂,而你的名字就在图案里,早失去了找寻的意义。

这一色浅灰一直延续到秋来,被看腻了的友呼喝着催了退场。于是,初秋时,浅蓝飞上衣袂,蓝如淡云的条纹衬衫,浅蓝罩衫,还有浅蓝中带着白色碎花的棉裙。

深秋来的时候,外罩淡蓝的毛线衣,坐在可起可落的机舱里,侧脸是蓝白的天。短发伶俐模样,像高高的晴朗,摆脱了因你而垂首的长发披覆,远离了为你而发丝间的偷觑。久不对你细数天涯海角的每次来去,仿佛我又生了孤勇。还记得最是青春时,也有孤勇,为了一拼你身边花颜的优雅,我悄悄与高跟鞋挑战,却是最后扭伤的脚红肿着面貌向我宣告,注定此生与那些婀娜的优雅无缘。

短发显露了我全然的笑意,笑那时的孤勇稚气,曾以为每个女孩子都会穿上自己的水晶鞋,却原来,我脚下的不过是一程雨中的透明水靴。也微笑现时的孤勇,这孤勇是腕间那做成莲花状的砗磲,与琉璃戒相映,有淡蓝衣衬底,我可以随意地试问:可不可以不要地老天荒。

心间的半亩花田,因再无需尘世的觊觎,慢慢便撂荒了为你点绛唇的十里红妆。若红,或我也可成一瓷碗陶红,若绿,我亦可以成碗里鲜俏的果,片片细致的浅碧。浅衣行色,不过是世间的线,而安笑为针,拈过七彩,穿起花田如虹,何惧半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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