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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英雄石秀杨雄和潘巧云的三角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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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浒传》里许多相同的故事原型里,石秀充当了武松的角色:就像武松保护武大一样,他保护着杨雄;也像武松对潘金莲怀有病态情感一样,他对潘巧云有着强烈的欲望;对女人的阴冷复仇与武松也是一样。就像晴雯是林妹妹的影子一样,他很可能是武松的影子。但是,石秀也不是完全淹没在武松的阴影里。他也有过一些很光彩的表现。比如他单刀救下卢俊义,凭胆色,他并不弱于武松,也无愧于他“拼命三郎”的名号。

水浒英雄石秀杨雄和潘巧云的三角爱情

恩人石秀

石秀是金陵人氏,流落到北方,没有路费回家,只好打柴为生。在书里,有很多好汉与他的情况相似,但是他们很快就落草了,石秀却没有。他靠一身的力气养活自己。他的外号“拼命三郎”的来由,是他喜好打抱不平,尽力帮忙,拼命一般。这本来是很好的品质。但有这样一个暗示:他帮人的时候可能会过分热心,甚至喧宾夺主。这天,他看见张保领人来欺负杨雄,杨雄动弹不得。石秀放下担子就过来帮忙,一手好拳脚,很快就将张保等人打跑,救下杨雄。与杨雄比,他的本事要高一些,做事也坚决一些。

趁着杨雄叫人的空隙,他结识了戴宗和杨林,为他上梁山埋下伏笔。戴宗、杨林看见杨雄来就走,可知两人不太愿意结识杨雄。而他们称赞石秀是好汉。这一对比表明石秀和戴宗他们才是同路人。石秀的日子本就过得艰难,有家归不得,是个无业游民。但他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只是一直没有人赏识他。这时候有梁山好汉夸奖并邀请他,他自然乐意之至。

既然有恩于杨雄,又结拜为兄弟,加之石秀也没有安身的地方。杨雄就接石秀到家里过日子。杨雄的丈人潘公从前是做屠户的,恰巧石秀也会这种手艺。于是杨雄出钱让他开了个肉铺,挣些钱过日子。在杨雄工作期间,他可以帮着照看家里。这本是投桃报李的好事,对于杨雄来说,有了石秀的照看,家里不会再有泼皮的骚扰。对于石秀来说,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可以过几天安稳日子,比打柴强多了。但是这种日子很快就有了变化。石秀是个精细敏感的人,看到潘公将做买卖的东西收起来,认为定是因为自己做了两件新衣服引起潘公的疑心。于是,他决定回去。石秀的这种行为被潘公看透。潘公作了解释,自己并没有怀疑石秀的心思。因此,石秀才留下来,继续住在杨雄家。他对这种兄弟关系不是完全信任的,毕竟不是亲生的兄弟,安稳的感觉是没有的,也显出他的敏感。若是其他好汉,如李逵,肯定看不出来。这种敏感对于后来事情的变化有很重要的关系。

潘巧云

在石秀和杨雄喝酒商量事情时,杨雄让潘巧云出来相见。在她出场时,书中有段描述:

黑鬒鬒鬓儿,细弯弯眉儿,光溜溜眼儿,香喷喷口儿,直隆隆鼻儿,红乳乳腮儿,粉莹莹脸儿,轻袅袅身儿,玉纤纤手儿,一捻捻腰儿,软脓脓肚儿,翘尖尖脚儿,花簇簇鞋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窄湫湫、紧搊搊、红鲜鲜、黑稠稠,正不知是甚么东西。

这段文字极尽所能地对一个女性的身体作了很俗很直接的描述,表现出古代男子对女人的幻想和偷窥欲望。表明潘巧云是个很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还很性感。古代对女子的类似的想象大多出现在对青楼女子的描写中。这次的描写却是针对一位良家女子。而且这种印象出现在石秀眼中,便显得意味深长。后面有一首诗,写出了对这种类型的女人的评价--不外乎红颜祸水之类。接着说到潘巧云曾经嫁人,前夫是王押司,与宋江是一样的差事。但是这位丈夫死了,如何死的文中没有交代。后面说她很年轻。可知王押司结婚不久就死了。联系上文对她的描述和评价可以猜测,这位丈夫很可能是被潘巧云克死的。杨雄娶她时,她是个寡妇,两人结婚才一年时间。古代愿意迎娶寡妇的男子不多。杨雄娶她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杨雄是个外乡人,立足不稳;二来潘巧云虽然守寡,但魅力还是有的。

平时石秀只管做买卖,两人接触的机会不多。潘巧云对石秀也很冷淡。毕竟石秀不是杨雄的亲生兄弟。而且,杨雄在府衙里做事情。这样她的空闲时间就比较多,以她的风流个性自然会想念。在没有丈夫陪伴的时间里,她很无聊。很希望有机会接触其他的男子。在她与裴和尚勾搭之前,她一定有过很多尝试。但是,毕竟不敢过分出格。她的欲望被压抑着。现在,石秀进了家门,家里多了一双陌生的眼睛。这双眼睛很可能怀着恶意。因为很大程度上,石秀成了杨雄在家里安置的耳目。出于这样的情形,潘巧云肯定不会会对石秀有多热情。而且她对石秀缺乏了解,不敢也不会轻易接近他。有时会说些挑逗的话,那也只是石秀的想法。她比潘金莲要聪明老到一些。她不希望石秀对自己的事情知道得太多。然而石秀却是很关注她。通过对她的观察,敏感的石秀进行了猜测,渐渐地认定潘巧云不是良人。

有一个细节:当裴如海来送礼物给潘巧云时,石秀在布帘后细细地偷看。不知这时石秀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只是这样做不太好。他看了半天,见那和尚色迷迷地看潘巧云,而潘巧云也同样是眉目含情,因此认定两人的关系不正常:

那妇人拿起一盏茶来,把帕子去茶锺口边抹一抹,双手递与和尚。那和尚一头接茶,两只眼涎瞪瞪的只顾看那妇人身上。这妇人也嘻嘻的笑着看这和尚。人道色胆如天,却不防石秀在布帘里张见,石秀自肚里暗忖道:“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我几番见那婆娘常常的只顾对我说些风话,我只以亲嫂嫂一般相待。原来这婆娘倒不是个良人!莫教撞在石秀手里,敢替杨雄做个出场,也不见的!”

这一番偷窥很细致,而且有怀疑的基础。潘巧云曾经挑逗过石秀。那么这里他过分的偷窥到底出于对兄长杨雄的忠诚,还是出于对海和尚的嫉妒呢?这个女人不是良人的结论在她说风话的时候就应该有了。这里的“不是良人”是她和海和尚一起的时候,石秀好生气愤。当初说风话的时候,石秀还是将潘巧云当亲嫂嫂看的。如今和别人说风话,并不是良人了。可见,他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嫉妒。且看他后来的偷窥和偷听:

海阇黎却在众僧背后,转过头来,看着那妇人嘻嘻的笑,那淫妇也掩着口笑。两个都眉来眼去,以目送情。石秀都看在眼里,自有五分来不快意。……石秀心中好生不快意,只推肚疼,自去睡在板壁后了。……那妇人在布帘下看了,欲火炽盛,不觉情动,便教丫环请海和尚说话。那贼秃慌忙来到妇人面前。这婆娘扯住和尚袖子,说道:“师兄,明日来取功德钱时,就对爹爹说血盆愿心一事,不要忘了。”和尚道:“小僧记得。只说:要还愿,也还了好。”……两个又戏笑了一回,那和尚自出去判斛送亡。不想石秀却在板壁后假睡,正张得看,都看在肚里了。当夜五更,道场满散,送佛化纸已了,众僧作谢回去。那妇人自上楼去睡了。石秀却自寻思了,气道:“哥哥恁的豪杰,却撞了这个淫妇!”忍了一肚皮鸟气,自去作坊里睡了。

石秀的偷窥有两点可疑:一是他推断潘巧云“欲火炽盛,不觉情动”,不知道他有什么根据,恐怕是他自己情绪激动;二是他处处表现出不快,却还要假睡,而且一直等到道场结束他才离开杨雄家。若是真看不过去,为何不早些离去?分明是病态的心理作怪,想看个究竟。鲁迅当年为汪静之先生的诗歌《蕙的风》辩解时,说这些批评家如何就认定这诗歌有些淫秽的东西,那是因为那些人本身心灵不净,想象丰富,喜欢想入非非。石秀不也是如此,他自身有着众多幻想,因此才如此断定。这可能是石秀潜意识病态欲望的表露。在施蛰存先生的心理小说《石秀》里精彩地描述了石秀对潘巧云的病态情感。施先生运用的是精神分析学的思路。石秀眼中潘巧云的不洁,为他的关注提供理由,关注其实也是渴望接触的一种表示。像他这样的偷窥其实很让人害怕的。如果有一个人经常在附近监视,那将是一种多么可怕又糟糕的生活!然而,潘巧云就是在石秀的阴影下过着这样的生活。

潘巧云寻求欲望的满足,是很大胆很主动。这也看出杨雄在男女事情上有着很严重的欠缺,或者说他根本就很少理会潘巧云的欲望。但他娶潘巧云这样一个性感的女子,而且是寡妇,明显也是因为欲望。然而,杨雄的欠缺很可能是生理上的,这是致命的。那么潘巧云的红杏出墙就不可避免。借着为亡夫做功德,潘巧云终于有机会海和尚见面。她们从前就认识,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她在家里与那和尚约好,然后带着父亲、丫环一起去庙里。趁机灌醉老父,支开丫环,最后,两人在禅房里成就好事。成事后,他们定好暗号地点,决定经常见面。看来这两人当真被欲望迷昏了头,竟然在杨雄家里偷情。他们以为自己做得精细,无人知道,其实早被石秀盯上。他正希望能用事实证明自己的判断。

海和尚

和尚本应遵守清规戒律的。然而,在《水浒传》里,这些出家人少有真正的受戒之人。从鲁智深削发的五台山,那里似乎还算清静。鲁智深出来后,见到道士崔道成养女子,和尚邓龙等做贼。僧人都贪财好色,便是鲁智深自己也从不曾守戒。海和尚是个好色的人,然而偏偏做了和尚。他与潘巧云是老相识,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接近潘巧云,真不是出家人的勾当。既然好色,大可还俗娶妻,何必当和尚。好色本无大错,但是和尚好色便是大错特错了。就像贪生怕死本不是大罪,但要是一个军人在战场上贪生怕死就是大罪过,该死。和尚不还俗,却去寻思男女之事。想尽办法来勾搭别人的妻子,做第三者。第三者在中国总是被人唾弃的角色,海和尚却去充当这样的角色,当真无耻。

书中有一段用调侃的语调专门论说和尚为何会如此好色,并认定在世间男子中,和尚最好色。这段文字承接武松故事里王婆说风情的理论,并作了进一步发挥,认为平日里和尚最清闲,终日无事,自然尽想着男女之事。这段文字完全是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出家人,将和尚说得很不堪。而且还引用苏东坡的所谓名言来证明。这一段文字与当代作家汪曾祺在《大淖纪事》、《受戒》里的描写很相似。在《受戒》等名篇里写到和尚也娶妻生子,带着世俗的情怀,也没有什么不好,是对民间生存形态的肯定。他肯定的是世俗的温情,不像《水浒传》,文字里尽是不屑与调侃。在《水浒传》的写作中,世俗人情已经将宗教渗透得千疮百孔。《西游记》里准备西行的唐僧说东土罪孽深重,要去取得真经来拯救世人,面对的就是这样的背景。他一路经历无数的危险与困惑,终于取得真经。他将世俗的念想视为妖魔。这内心的妖魔,孙悟空也是无能为力的,只有靠自己来战胜了。

经过长期的准备,海和尚终于得偿所愿,与潘巧云勾搭上了。而且,两人还作了周密的安排:潘巧云收买丫环,让她负责打暗号,告诉海和尚杨雄不在;海和尚收买胡道,让他敲木鱼,提醒他回寺庙的时间。他答应帮助胡道混进寺院。连进寺院都要走后门,当真可笑。自南北朝开始,寺院得到达官贵人的布施,已经积累了很大的一笔财富,他们的继承人多有财力,因此导致寺院迅速地世俗化,为了争夺方丈的位置,往往发生仇杀事件。五台山的和尚排斥鲁智深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长老喜欢智深,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们不希望这个外来的家伙拥有寺院的财产。要知道五台山附近的土地与酒店等都是寺院管辖的,他们拥有巨大的产业。所以做和尚也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

他们对自己的安排过于信任,或者说他们在欲望的泛滥面前已经不清醒。和尚每夜睡在杨雄的家里,当真大胆。石秀已经关注他们,这家里也只有石秀会关注他们。他最先看出的破绽是胡道的木鱼。根据这个线索,他发现了海和尚的行为。他认为一切都很明显,就向杨雄报道。杨雄竟然不想相信这事,但石秀言词很硬,不由他不信。两人约好捉奸。杨雄却在喝醉酒后,在潘巧云面前露出马脚,被潘巧云觉察。潘巧云趁机说石秀的坏话。石秀后来也没有解释,这事在常人看来是潘巧云无中生有。但石秀内心里是愿意这样做的。杨雄听信了潘巧云的说辞。当他在妻子与兄弟之间做出选择时,他相信妻子而怀疑石秀。因为石秀毕竟不是亲生兄弟,让他住在家里,不过是报答他的恩情。于是,他打算赶走石秀。

他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他愿意这样想,这样做。因为没有男人会愿意接受或相信自己戴绿帽子。他宁可相信石秀的道德有问题。于是就将石秀推向一个尴尬的处境:他被赶出,是因为自己品行不端。好汉对自己的面子都是非常在乎的,可杀不可辱。杨雄为了自己的面子宁可不给石秀面子。可知这样的兄弟关系是不稳定的,石秀先前的敏感是有道理的。但是石秀不能就这样走。他不能让自己背负道德的不洁,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杨雄毕竟受到了别人的侵犯,作为保护者他不能不管。更重要的是,潘巧云选择了一个和尚作为偷情伙伴,这在潜意识里是对石秀的一种侮辱,他认为潘巧云不应该找和尚。她的伙伴不能太坏,这样会显得自己的情感没有价值。而且潘巧云诬陷了他,他要复仇。最后,石秀留下了。

翠屏山

石秀的复仇首先从潘巧云的奸夫海和尚开始。他先埋伏在楼下,杀掉胡道,然后诱海和尚出来,用刀子逼迫他说出真相,最后杀掉他。接着提着衣服去找杨雄说明情况。杨雄不得不信,于是相约将潘巧云骗上翠屏山弄清真相。在翠屏山上,两人用刀子威胁丫鬟说出真相。石秀要知道详细的情况。最后,潘巧云不得不招认,一句一句地说出她与和尚偷情的经过。满足了石秀的偷窥癖好。这就意味着潘巧云先前诬陷了石秀,而且还对不起自己的丈夫,罪大恶极。

他上山的原因是自己的妻子与和尚通奸,这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情。文中说杨雄长得一表人才,只是面目微黄。他做着一个小吏,家里生活不错。从长相与家资两方面讲,他的妻子不应该有外心。这场婚外恋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就是杨雄过于在意工作而冷落了潘巧云。男人解决性的问题会去青楼,而女人就没有地方能去。潘巧云选择了早已对自己有心的海和尚。还有一个可能是杨雄在这方面的能力不济,虽然文中没有提到。但是杨雄没有男性的阳刚气质倒是肯定的。他还是个软耳根子,当石秀跟他说潘巧云有问题时,他相信了。结果酒醉后又露出马脚,他妻子又说石秀的坏话,很快他又相信了妻子,冷落石秀。

在石秀的协助下,他终于知道了真相,一个他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面对的真相。很明显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因为潘巧云选择的通奸伙伴是他所不屑的,这暗示着杨雄比那和尚还要差劲,这是杨雄不能接受的。于是他残忍地杀掉妻子,以换取他男人的尊严,最后上梁山。注意,这里有石秀的参与,石秀的报复意志明显比杨雄更强烈。在石秀面前,杨雄没有推托的借口,他必须有所表示。他实际上充当了石秀的钢刀。如果只有他与潘巧云知道真相,他可能会放掉她。他不想打破原有的平静生活。但是,石秀的参与使一切都被破坏,他再也回不去了,只有和石秀一起落草做强盗。

他的性格里没有梁山好汉的干脆痛快,最终他淹没在梁山群体当中,无声无息。在征战中,他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他被人们注意只是在上山的时候,与石秀、时迁一起成为一场征战的导火索。最后,他死于疾病。尽管他是石秀的哥哥,但只是充当了一个配角。他的落草似乎是个意外,就像宋清的上梁山一样,是被人顺带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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