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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豫让——国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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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是中原大地上的一个大国,曾经是春秋五霸之一。但到了豫让生活的战国时期,已变成了主弱臣强的局面。晋国被六大家族控制了一切,他们是:范氏、中行氏、智氏、韩氏、赵氏和魏氏。后来智氏家族中冒出了一位强人,他就是智瑶(智襄子)。智瑶在灭了范氏和中行氏后,实力大增,也想把其他家族吃掉,成为名副其实的晋王。

侠客豫让——国士之一

在智瑶进攻赵氏家族的战斗中,赵家领袖是足智多谋的赵襄子。赵襄子暗中联络了韩氏与魏氏两家,来共同对抗智瑶的军队。一天深夜,赵襄子率领军队突然出城,掘开了智瑶军队旁边的堤坝,汹涌的汾河之水瞬间涌向智瑶的军营。此时赵襄子在正面进攻,韩、魏两家的军队从左右方向杀来。智瑶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最后被杀身亡,其家族中人也被斩杀无数。晋国终被赵、韩、魏三家所瓜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三国分晋。赵、韩、魏得到当时名义上的周天子周威王的承认后,这三个国家也就成为“战国七雄”里的中原三雄了。

赵襄子成了最得意的人,他也最恨曾经要置他于死地的智瑶其人。赵襄子把智瑶的头骨弄下来涂上漆,制作成酒杯,每天拿着喝酒,以解心头之恨!这般的变态,就惹得有人不开心了,暗杀他的计划也悄悄于进行之中。这个要暗杀赵襄子的人就是著名的勇士豫让。豫让最早到范氏和中行氏的下面都做过事,但没有受到他们的重视。后来投奔到智瑶的帐下,成为一名门客。智瑶非常欣赏与器重豫让的忠义和勇猛,把他当成“国士”来看待。智瑶被赵襄子杀害后,豫让则躲进了深山之中,完全可能消失于无形无影里。不过,侠客的情怀却使得豫让睡不着觉!豫让坚决地走出了深山,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豫让装扮成一个做苦役的人,混入到了赵襄子的行宫里。有一天,赵襄子去上厕所,第六感觉触动他好象要有什么事发生。他机警地立马退出来,命令身边的卫士拿下厕所里一位粉刷墙壁的仆人,审查究竟是谁?结果知道了此人正是豫让,还从他身上搜出了携带的短剑。豫让见事已至此,对赵襄子说:“我是来杀掉你,给我老主人智瑶报仇的!” 赵襄子的手下一听,立即举剑就要刺向豫让。赵襄子连忙喝止,大声道:“豫让是位义士,不要难为他了,我今后多注意点就得了!”说完令手下释放了豫让,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长叹不已。

释放了的豫让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更加坚定了不惜一切刺杀赵襄子的决心。他毁了容,又吞炭将自己的声音弄哑,扮成一个乞丐到处要饭。一复一年地,寻找着他认为的最好的刺杀良机。但是,终于有位朋友认出了豫让。朋友被豫让的牺牲精神所感动,便出主意说:“凭借你的才能,可以先去投靠赵襄子,待他信任你之后,就可以接近他,那时杀掉他不是一如反掌吗?”豫让思考了一下,回答他的朋友说:“既然是委身事人,却心怀不轨地想杀他,这正是怀二心以侍奉主人啊!此非豪侠真义。

虽然我现在的选择非常不容易成功,但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我就是要使后来的那些心怀二心的小人感觉到羞耻啊!”一席话,使豫让的朋友无言以对,只得祝他好运。豫让的“傻气”许多年都鲜有敢于仿效之人。几千年后的谭嗣同在戊戌变法失败时,梁启超找他一起出逃,亡命去日本。谭嗣同说的一席话,跟豫前辈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外古今以来,变法改革都是要有流血牺牲作代价的。如果说今天的变法改革要有流血为代价,就请从嗣同开始!”于是乎,戊戌七君子流的血中,谭嗣同最鲜艳夺目!

机会终于出现了。豫让打听到赵襄子某日某时将外出视察一座新修建的桥。豫让便提前到达,埋伏在桥下,手中的剑寒光闪闪,只等仇人到来,就是“扬眉剑出鞘”了!过了不久,赵襄子一路人马经过,前面是卫兵开道,赵襄子骑马而行。这边豫让双眼紧盯着马上的目标,到更加接近了就将是声啸风影动,瞬间血流满地的!

赵襄子就快走到桥头,今天他悠闲自在,似乎没有觉察出什么。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襄子的骑座突然发出惊叫,马头高仰,险些把赵襄子摔下马来。马的惊叫声让前面的卫兵蜂拥而回,围在赵襄子身边看发生了何事。赵襄子下马后,觉得此事有点蹊跷,命卫兵到桥下查看有何人。不久卫兵回来报告说:“桥下除了躺着一个死人外,什么也没有。” 赵襄子若有所思,说道:“新修的桥下怎么会出现死人?唔,这一定是豫让!把他拖上来。”果不其然,虽说豫让改变了许多,但还是被辩认了出来。这下赵襄子生气了,叹了一口气,而后责问道:“豫让啊豫让!说你是天下最忠义的侠客,我看不是!你过去还是范氏和中行氏手下的门客哩,他们都叫智瑶给剿灭了,你为何不向智瑶报仇呢?到智瑶死了,你却要锲而不舍地为他报仇,还自残成这般的模样,你这算什么事呀!”

赵襄子的责问似乎很有道理,使我们都会感到豫让是否存在人格上的缺陷。但豫让的回答却更是惊天动地,在中国历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说道:“我在范氏和中行氏里面做臣子的时候,他们只不过把我当普通人对待,所以我用一个普通人来报答他们;但我到了智瑶帐下,他是以国士身份看待我,我肯定要像国士那样来报答他的!”赵襄子听了豫让的一番回话,感慨得不禁叹息而落下泪水,言道:“唉,那你就看着办吧!” 只见豫让闪身抽剑斩断了自己的食指,以血指作笔写道:“愿斩君之衣,以报国士仇!”

赵襄子看完这一行字后,沉默不语,脱下外衣叫卫兵递向豫让手中。豫让挥剑向赵襄子的衣服猛刺了三次,高声呼喊:“主人智瑶,我可以来见你了!”说完了这话,豫让侧身引剑自刎。赵国的志士们听到此事后,无不感动得掩面流泪。依《战国策》的记述,说豫让在劈砍赵襄子外衣时,那衣服上竟有血流出来了!

豫让的“国士之论”被后来士人们多次的咏赏。如唐朝名相魏徵写的《出关》诗,就是对豫让“国士”的最好呼应:

中原还逐鹿,投笔事戌轩。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

既伤千里目,还惊九逝魂。岂不畏艰险?深怀国士恩。

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

诗中所描述的,正当天下动荡,中原逐鹿,如此情形,意在风云际会,有所作为的志士应该何去何从呢?于是“岂不畏艰险?深怀国士恩”,以“国士而报之”!

自评:国士,在我们现在这个国度里还有几个人懂得几个人理解?沦丧!道德道德沉沦!贪心搂抱着正义, 怯懦狎亵着勇敢, 黑暗肆虐着光明,满眼是名利的伤痍,四处是肉欲的侮弄,哪里还有圣洁清灵!哪里还有人性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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