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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虎与鱼美人(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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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幕

三色虎与鱼美人(十三)

第一场:海滩

大伥、煞虎、二伥上。二伥在海边。

大伥:大王啊,你到咱这儿地界也有几天了,还没尝过咱这儿的海鲜吧,咱这儿的海鲜品种多着呢,海蛎子、鲍鱼、蚬子、扇贝,贝类的咱不说,好歹的鱼也多了去了;黑鱼、黄鱼、刀鱼、鲅鱼、黄花鱼、老板鱼,弄好了还能歹个花瓶(身上长黑斑点儿的偏口鱼)啥的呢;只是这些个鱼都给他人类歹了,咱没船没网的,也不会钓啊;诶?你也别说,一会儿退潮的时候兴许遇上些妈妈没看好的鱼娃儿困了浅水湾里,那咱就抖起来(有福了。)了,保管有你一肚子好下水。

煞虎:嗷呜,嗷呜,哇哈哈,哇哈哈。

大伥:大王,大王嗳,你这是发烧了还是脑子里头进了海水啦?这空旷的海滩,你哈哈个啥?瞅着也没啥好哈哈的呀。

煞虎:哇哈哈,哇哈哈。大伥啊,你咋早没带咱家来呢?你看这儿地场,多么理想的杀场啊,这儿才是你家大王的淫威之地呢。

大伥:大王嗳,这地场两条腿的没有,四条腿的就咱仨,还耍啥个淫威嘛;哎呦,你可别吓唬俺,莫非是要冲俺哥俩耍淫呢?

煞虎:哇哈哈,嗷呜,嗷呜,咱家歹了你,咱家歹了你。

大伥:大王,大王,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俺身上没肉、身上没肉啊。

煞虎:大伥啊,你这是咋滴了嘛?咱家这是高兴,咋还吓着你了?咱是兄弟,咋会歹你?瞅你这幅可怜相哈,还“俺身上没肉,身上没肉。”你身上有没有肉的咱家不知道啊?拆巴了也就是几根肋骨支楞着张皮呗;得,不说这些个。大伥啊,咱家瞅着这地场忽然心生一计哈,知得咱这两次出兵石家没得着相应的原因在哪儿吗?

大伥:俺想了,他们人多,防备的严实,也还因为有个跟你一样邪性的石槽。

恶虎:嗯,说的不错,不过你识得其三、不知其四,依咱家,更主要的是咱不得地利啊。他那地场小,咱家这一身的好毛抖搂不开啊,若能给他们引到这场儿来,宽宽敞敞的,保管来多少人咱家收拾他多少,有他来的、没他跑的。

大伥:对啊,经大王这一点拨俺也顿悟嘞,凭大王的血性,这地场确是适合作大孽啊;可是,大王啊,翻山越岭的、礁石林立,不是吃饱了撑的,谁来这地场做么呢?

煞虎:你是说他们不肯着道儿是吧?嗯,这正是需要咱这虎头伥脑地往一堆里头碰的。诶?二伥那边地老往嘴里头塞巴啥呢?我真叫它给磕了(没办法、服了),从来都是个自得其乐、不知得愁诶。

大伥:哦,它在那儿抠蚬子、抓小蟹子呢。它抠巴的玩应儿你享受不到,那些个东西鲜是鲜,可是照你这盆口,到嘴里也就蘸着点儿海水,弄不好连皮带壳的插棱牙花子不说、也还抹不着它丁点儿的肉头,不值当的。

煞虎:你以为咱家馋海鲜是吧?——咱家不是那个意思,你把二伥喊过来。

大伥:(喊。)二伥,二伥,过来,大王叫你,快过来。

二伥:(回。)俺正在抠蚬子,大王有事儿?叫俺干么呢?

煞虎:咱家瞅着你总在寻摸着歹滴,歹多了拉出来不?

二伥:大王啊,这才刚退潮,俺这半天也没抠琐出个东西嘴里,还拉么呢?

煞虎:嗨,二伥啊,咱家是问你那腚啊,你那腚好点儿没?

二伥:大王,疼啊,多亏有那床被物趴了上面,要么昨个晚上俺可遭了罪哩。

煞虎:二伥啊,呆会儿咱家给你、还有你哥的,身上的伤都给抹巴了去。

二伥:大王有这等本事?俺信,俺信,那你快给俺抹抹、快给俺去去。

煞虎:你先别急,咱家有个事儿问你。二伥啊,你挎的那个荷包是哪儿来的?说给咱家听听,我看你挺稀罕滴,睡觉搂着,一回儿闻闻、一回儿闻闻滴。

二伥:呵,大王嗳,你说给俺看腚,干么是打俺这荷包的主意?俺不给哈,这是俺冒着生命危险、从花花身上抢下来滴,俺稀罕它,闻着它就跟个瞅个小美人儿似滴,香香滴、香香滴,谁要俺也不给。诶?还有那个鱼儿姑娘,俺这辈子真是得了她的济嘞,这回要不是又给她拦着,那个大壮非把俺叉巴了挑巴了不可;也不知得那美人儿稀罕俺哪儿,打俺也留着情分;有时候想着咱干的那些个缺德滴、没良心滴事儿哈,真还觉得有些个愧对人家滴。

煞虎:哎——哎——你这个该嚼巴了滴,还有人稀罕你呢,快撒泡尿照照自己吧,还当了艳遇了你;人家稀罕你,稀罕的恨不得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不知得好赖的玩意儿,做你的美梦去吧。咱家确是想有个荷包不假,那也得是鱼儿绣滴,啥花花不花花滴。咱家来问你,那个啥大壮的是为了荷包追你、要叉死你滴?

二伥:他瞅着俺抢了荷包,咬牙切齿地追俺,还要俺把命给他,俺瞅着是这个意思。

煞虎:嗯,好,好。他们人类哈,男的离不开女的,女的离不开男的,腻腻歪歪,白个黑个,整天介地黏糊一起。我想啊,你抢了花花的荷包,花花一定急,那个大壮正与她腻歪着,荷包必是她要送他滴,你这一抢好了,大壮恨你恨的入了骨髓里头去了,无论你躲了那里,追杀,天涯海角地、他一准带上帮子人拼着性命也要把你翻巴出来、找着拿你;哼,瞅着吧,你给人惦记上了,你就待要倒霉啦,你完蛋啦,找地场等死去吧,等拿着你——二伥:哎呦,哎呦哎,俺的好大王嗳,经你这么一说,俺知得闯下祸嘞,俺有点儿害怕,咋整?要么,要么俺给它送回去得了。

煞虎:送回去?你那粪坑一样的嘴闻过的东西,虱子跳蚤都包在里头,人家还会要你的?——说抢就抢、说送就送,净你的美事儿了,去吧,人家早把木驴给你预备好了,去领死吧;嘿嘿,那可又有得一说了,瞅着吧,等人家逮着你,捆巴了木驴上,菜案子上摆布着各式各样的刀子,瞅瞅这把、瞅瞅那把,一会儿地瞅瞅你,想起来借你一刀,想起来还你一刀,借你一刀、还你一刀,还你一刀、借你一刀;哦,人家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滴,你这条稀巴烂贱的命贱到了最后的关口,人家会让你回过头来再重温一回活的幸福、生的快乐滴,愉快去吧你,不活活生生地、一片一片地磔了你那才叫怪呢;放心吧,荷包人家会留你滴,掖在你的心窝子里。你走吧,一路走好,带上你的这个香香的荷包阎王爷那儿去吧,哼是它能发一回慈悲叫你早点见着它哩。

二伥:哎呦哎,大王,大王嗳,别说了,你可别再往下说了,俺这颗土陶一样的心就要掉了地上跌碎哩。大王啊,救救俺,是俺不懂事儿,触了人类的忌讳,把这件事情看小嘞。大王嗳,求你给俺个解法、出个主意,救救俺,俺求你嘞。

煞虎:知得惹祸啦?知得害怕啦?知得需要大哥出面摆平啦?二伥啊,看在咱君臣加兄弟份上,咱家一定会救你滴,莫怕,莫怕哈。知得不?要想不被他们宰了,就得在你之前宰了他们。

二伥:唉,这俺能不懂吗,大王啊,你是在刺棱(找茬、冲撞)俺呢?俺咋能宰过他们嘛。

煞虎:呵呵,他们?当然,你是宰不过滴,可是你有大王、有大哥我啊,咱家能宰得过他们啊。然而,他们不到咱这地场上来,咱家纵有通天的本领又哪儿宰他去嘛,宰不了他们又咋帮得上你呢?所以啊,为了你的命,也是为了咱的事业,你得去请他们来见咱家。

二伥:俺请?大王嗳,又见笑俺那?你都知得他们恨不得把俺逮着磔了,俺哪儿还敢朝他们的面嘛。

恶虎:哇哈哈,要不咋说你一定能请他们来嘛。他们要你的命、想逮着你,这正是咱家要你请他们的理由呢;你面子大啊,咱家请人家定不肯来呢。就这么简单,你拿着这个荷包在他们眼前一晃悠,他们一准听你摆布,管保你走哪儿跟哪儿,得,这不就把他们请来了嘛。刚才大伥还说咱不会钓鱼呢,钓鱼有啥难的,不就是个鱼饵嘛;“香饵之下,必有死鱼”,你和这个荷包做回香饵,有这么好的喂子还愁钓不着大鱼吗?尤其那个大壮和花花,瞅着你眼珠子立马就红,瞅着吧,说不准后头还跟着鱼群呢,到那时咱家和大伥也陪你一堆儿做香饵去了;等他们到了这地场,剩下的可就是你家大王我的事情了。得,你们两个,听明白咱家的意思没有?

大伥、二伥:听懂了,明白,明白。

煞虎:嗯,如果能给石槽撂这儿,回头再走石家,那可就如同探囊取物嘞;到那时咱山洞子给撇了,搬了村儿里去。二伥不是喜欢花花吗?那花花就给了你了;大伥愿意,就去找它的老婆孩子去;咱家嘛,当然是找鱼儿夫人,你们看咱家这算盘还如意不?

二伥:俺的那个天上掉下来的摔不死的大王嗳,这会儿地俺真个恨不得和俺哥两个把你抛了天上去,掉了地上摔死摔不死地俺可就不管了。花花跟俺,这是俺这辈子做梦都不敢想滴。大王嗳,你就是俺的那个再生父母、亲生兄弟啊,俺感谢你,真想找个石头旮旯按你上头好好地拜拜你。

大伥:俺的大王嗳,你这瘪肚子里的坏水真个是又黑又毒、倾不尽、泄不完啊,若吐了海里,管保海水都给染黑了、鱼虾都给绝户了去。得,佩服,俺算服你了,这辈子跟了你俺算是没瞎了眼。

二伥:大王啊,你可不行往海里头吐哈,照俺哥说的,污染了海水,那俺以后可就少了调剂的口味哩,不行哈,想吐嘛,俺帮你出个主意,找个大点儿的粪池子可着吐去。

大伥:弟儿啊,你真傻,有肉还想么海鲜呢?卡嗓子、腥了吧唧的。

煞虎:好嘞,好嘞,你们这两个熊玩应,又拿咱家开荤呢?二伥啊,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用那个荷包好好薰薰你那个不透气儿的伥脑子,交代你的事情给咱家好好琢磨琢磨,心思可别都跑了花花身上去。

二伥:好,俺一定用这香包包薰薰俺这个倒末长了的脑袋瓜子。

煞虎:嗯,这块石头这会儿地还算见了点烟儿。来,叉不死的熊玩应儿,哪儿疼,咱家给你瞅瞅。

二伥:(撅屁股。)这儿,右半拉腚。

恶虎:(舔二伥臀。)臭哄哄的。好些没?快着个海水里头泡泡去。

二伥:诶?好嘞,好嘞,舒服,真舒服嗳。嘿,大王也给俺舔了回腚,谢大王。(去海边。)煞虎:快滚了一边子去。(向大伥。)大伥啊,你哪儿疼,咱家也给你舔巴舔巴。(舔大伥身体。)咋样?

大伥:邪了,俺哪儿也不疼了,大王了得,大王了得啊。大王啊,你真个是鬼神通吃、回天精进妖孽之术啊,想必阎王爷见着你也得屈就三分、让座上位呢。诶?大王啊,你自个这身破皮烂肉咋不处理处理呢?

煞虎:嘿嘿,不急,不急啊。头里吃亏就吃亏在逞强上头,这回咱来个倒行逆施——示弱。说咱家腔子里怀着颗歹毒的心,但这脸上要显露着甜美的笑容;说咱家是条恶蜇的毒蛇,可这头上要顶着朵魅丽的花儿;等着吧,咱家自有妙用哩。

大伥:嗯,大王阴险狡黠,人神共忌,想必俺又要开回眼嘞。呵,这会儿的风劲猛了,海浪汹汹,大王啊,今个一定是大潮,看来有你的海鲜歹喽,走,大王,咱去海边瞅瞅,最好给那些个鱼鳖虾蟹的都打死冲了岸上来。

二伥:(回。)大王啊,那边好像有条船给浪冲过来了。

煞虎:船?在哪儿?

二伥:你看,在那边,那边。

煞虎:嗯,咱家瞅着了,上头还有俩个人呢。大伥、二伥,来生意了,悄点声,咱快找个石头后头猫起来。(兽众下。)付二、付爹上。提着渔具。

付二:爹啊,好容易靠上岸,累死了。这会儿的才敢说句话,那会儿没敢放声,好几次船都快给浪打翻了。风浪这么大,天也黑下来了,今晚咱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付爹:嗯,儿啊,看来风浪一时半会儿地是消停不下来了,今晚咱不走了,找个避风的地方凑付一宿吧。来,先坐下来喘口气,一会儿拾点树枝,咱爷俩生火吃点东西。(二人坐下休息。)付二:爹啊,我咋听着那边有动静呢?这儿是不是有狼啊?

付爹:狼?我咋没听着呢?哪儿有动静?

煞虎、大伥、二伥复上。

煞虎:嗷呜,嗷呜,哇哈哈,送上门的干粮;大伥、二伥,给咱家头里堵着,不要走了一个。

大伥、二伥:好嘞,大王。

付爹:哎呀,魔鬼,妖孽;儿啊,快往船上跑,快跑,哎呀。(被煞虎逮着。)付二:(挣脱大伥、二伥,上船。)天啊,天啊;爹爹嗳,可怜的爹爹嗳;魔鬼,妖孽,咋整?咋整?爹嗳,啊——我的那个爹嗳。(下。)大伥:大王,那个没截住,给他逃了。

煞虎:嘿,两个没用的东西,送上门的买卖,咋还给丢了呢?唉,也怪咱家大意,先截了他的退路就好嘞,算啦算啦,就算放生啦;来,开饭。

(兽众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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