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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影响 1.87K人  叶之声

多少人被丑恶的偏见,比罪行更令人厌恶的关于名誉的口是心非的理解,堆积如山的伪善感情,装模作样的体面,可恨的功名心所压迫,俘虏和毁坏。小C就是其中之一。

蜕变

小C生长于农村,那本一个是培养纯洁人性的圣地,可老天没有给她这样的惠顾,给她来世的见面礼,就是一身鳞屑,这叫做鱼鳞病,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小C本聪明伶俐,却没有童伴看的起,因为她那怪病及得了重病且满身污垢的父亲。

上学了,同学说小C是赖皮狗。小C想:“也许我就是赖皮吧!谁叫我有一身像蛇一样的皮,但我不是癞皮狗,要骂我,也该骂我癞皮人才合理。”老师说小C满脸脏兮兮的,像个捣煤匠,小C心里倒是痛了一会,她知道这不是自己个人卫生问题,可老师也只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想到一向被认为高明的老师也会犯这种错误,小C有些得意。

小C真聪明伶俐,她最坚持的事便是上学,她总想,自己也要让那些老是看不起或嘲笑自己的人正眼看她一次。她最乐意的事便是看见邻里的孩子因为成绩差,调皮而辍学,在学习的长河里,那些被她纳为比赛对象的人,都一一被河水带至岸边,在那里沉积,风化,小C则随着流水到了更宽广的地方。

上了大学,小C头脑里知识多了,视野中风景更绚丽,可满身的鳞屑并没减少。

小C开始痛苦,因为自己是女孩儿,需要一身健康的肌肤,而自己身上的鳞屑,片片都是伤疤,处处都是痛的记忆,尽管严实的衣服藏住了这疼痛之躯,却藏不住那残破不堪的心理。小C想,在这个“蝴蝶翩跹”的校园里,自己是永不会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

小C真痛苦,校园里到处是甜蜜情侣,自己却无人可依,也无人敢依自己,对于一个“遍体鳞伤”的人,这或许就是多余。然而,她自认为是奇迹的事还是发生了,一个高她一届的老同学居然约她出去玩,这可把小C激动坏了,带着傻笑手忙脚乱地打扮了一翻,走路也挺直了腰。

绕了半天街,小C原以为和男生一起的惊心动魄现在荡然无存。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是她的老同学,却不是她的老朋友,共同话题甚少。最后那同学才吐出本意,即希望小C能给她介绍一个女朋友,先是支支吾吾,在小C说愿意极力帮忙时,他的眼睛忽地一亮,说话也大声而响亮,连脚步也快了不少。

回去之后,小偷着笑得岔了气,一是老同学那“谈虎色变”的样子着实滑稽,二是老同学本是矮胖难看的男生,却要寻一位苗条、漂亮、温柔、有才气,最主要的是能当自己性伴侣的女友。小C想:“就算你是好运的武大郎,娶着个娇妻潘金莲,但半路也必杀出个西门庆。”

小C在孤独中培养了一种极强的洞察力,对于身边的人事,她总是静观其变,有自觉得好笑的地方,就拿出来当自己的慰劳品。小C看到那些内心浮躁不安的女生急想用诸多巨大变化来平衡自己,或把头发拉直弄卷,或穿异常暴露的衬衫不像衬衫裙子不像裙子的衣服及高、响、亮的皮鞋。她们大概是这样想的:“衣服不能吸引你,那我火爆的发型总可以让你多看上一眼吧!如果连我火爆的发型都不能留住你的眼光,你的眼球总会因为我响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吧!如果这样,你大概也在心里掂量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或在背后同别人议论着我身上的某一点吧!如果这样,我就高兴,因为我已经被别人关注过。如果我每天都在自己身上施展不同的魔力,那么,每天都会引起某些人的关注,时间长了,他关注的不是我的外在打扮而是那看不见的关于一个女孩的更深刻的东西,这岂不是一种把自己推销出去的良策”。

而在小C看来,这是“良策”却非“上策”,现在追求非主流的可多了,你那从头到脚的与众不同,定会受别的女孩子的推崇,于是你周围的人,像得了瘟疫一样来随你这离奇之波逐你这非主之流,不过三五天,非主流变成了主流,你的“良策”变成了“下策”。想到这样的结局,小C就心里暗自欢喜,对那些老喜欢以打扮自己为荣女生,在心理上投去鄙夷。

可小C哪能满足于这短暂的精神快乐,她又想:“虽然我心里看不起这样的做法,但我身体不轻视这样的风格;虽这样做从头到尾,关注你的男生越来越少,但仰慕你的女生却越来越多;虽然这个过程中,有人会觉得你伪装自己,但也有人觉得你很超女,这就扯平了。在我这里,不论性别,只论次数和人数,我要的是人气。”

于是,小C老是想起她那受苦受难的母亲——她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在这点上,小C可是编借口的行家,自佩自己的骗技。母亲虽穷困潦倒百般无奈但也会闯破头皮满足她的心意。骗技施完后,她忽觉得心头有点过意不去,母亲可是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她苍老而孤独,劳苦而忧愁。可小C马上又想:“谁要你当年那么蠢,委身于那凄惨的环境,把病根移到我身上并在我身上衍生,不知这可恨的枷锁什么时候才能崩裂,你就该为我受苦受累。”

小C开始堕落了,她总在追风做那些她认为俗不可耐的事,或来两句肮脏之话,或穿一身连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奇装异服,或把头发弄得蓬松而杂乱,甩甩就能遮住自己大半张脸,或像以前嘲笑自己的人一样嘲笑类似自己的不幸儿。

小C真堕落了,她不再热心于那些杂锁之事,一门心思做发财梦。她想:“钱就不是个东西,可是我就需要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就算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把我变成了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我也百般愿意。”

小C的梦还没有醒,可就要毕业了,这样的毕业是算梦的毕业,还是一个灵肉,思想与外表严重脱节的狰狞生命膨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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