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选择

刘永山自从当上了县长的秘书，来找他帮忙办事的人特别多，今天张姨，明天李叔，后天……甚至好多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尤其是老家那帮人。刘秘书跟他们反复、耐心地解释，说他只是一个秘书，没有能力帮他们的忙，可越解释越没有用。从那些“亲戚”走的时候那表情就可以看出已经被“得罪”了。也难怪呀，堂堂一个县长的秘书，天天跟县长朝夕相处，要办个什么事那还不是举手之劳易如反掌？有谁会相信他没有这能力呢？

这天下午，刘秘书刚接了一个老家“亲戚”的电话，正准备去趟厕所，电话又响了。刘秘书看是个陌生号码，刚接通，对方就说话了：“你是小刘侄子吧？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我们都有好几年没有见了。”刘秘书说：“您是哪位我还真没有听出来呢！”“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顿了顿，对方又说：“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掉进池塘那事吗？”刘秘书恍然大悟，突然想起小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村里的一个池塘，是村里一个他叫“表叔”的人路过把他救起来的，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忘记呢？“哎呀！是表叔吧，是有好几年没见您老了，您不说，我还真没有听出声音来呢！”一阵寒暄之后，表叔又说：“好几年没有见你了，很想来看看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咱叔侄俩喝两杯？”刘秘书说：“行，表叔，明天晚上来我家吧，我下班了去车站接您”

回到家里，刘秘书如实地把老家的表叔明天要来的事告诉了妻子，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望了一眼。妻子说：“那怎么办？那么多人都被你挡回去了，你就直接跟你那表叔说叫他不要来，你不能违反纪律”。想了好一会，刘秘书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不行，任何人都可以拒绝，唯独这个表叔我不能拒绝，但我有分寸”。

第二天下午，表叔如约而至。

到了家里，刘秘书又是敬烟，又是泡茶，十分热情。然后边系着围裙边说：“咱叔侄俩都有几年没有聚了，今天我要亲自下厨烧几个菜，来个一醉方休。”

很快，几个菜端上桌了。表叔说：“我怎么没有见到侄媳妇呢？要加晚班吗？”刘秘书叹了一口气说：“唉！一言难尽啦！算了，不提这些烦心事了”说完，倒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一杯诚恳地说：“表叔，让我先敬您一杯，当初要不是您救我，恐怕我那坟前的树都可以做棺木了，表叔，您这救命之恩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说完，先干了一杯。

酒过三巡，叔侄俩都醉意朦胧。刘秘书又倒满酒举起酒杯语无伦次地说：“表叔，不瞒……瞒……您说，您……您那侄媳妇……很不错，很明事理，我当……当上秘书以后，她就给我规定了三条高……高压线：一、不准收人财物；二、不准违反纪律；三、不准……否则，否则就跟我离婚。今天就是因为这些事跟我闹别扭，一气之下回娘家了。”表叔一咕噜喝完杯子中的半杯酒，拍了拍刘秘书的肩膀，伸出大拇指：“侄子，不是当表叔的夸你，你做得对，表叔当年就没有看错你，好好干，你将来一定是大有前途的”。

不知不觉中，城里已是万家灯火了。刘秘书把表叔送到了宾馆。

回到家里，刘秘书推开书房的门，看到妻子正在上网，跑过去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哎呀，你真喝酒了呀？”妻子嗔怪地说。“一杯都不喝，你认为能蒙混过去？第一杯我真喝了”刘秘书急忙解释。妻子说：“大股酒气，你感快去刷牙，我马上来收拾碗筷”。

文/冯国伦，2014年3月2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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