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

以前爷爷不太爱喝酒，只是偶尔从地窖中拿出老酒喝上几口，现在爷爷老了反而喜欢上了喝酒。他有时坐在藤椅上，有时坐在石板上，有时坐在桂花树下，一口口抿着，作出回味无穷的样子。

爷爷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我和几个哥哥常常劝道：“爷爷，别喝酒了！”他每次都将头一摇，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老爷子嗜酒成性了！”二妈总是这样开玩笑。但是爷爷却只喝地窖中的酒，别人送的不管多贵都不喝。

“这酒有时间和人生的味道。”爷爷总这样说。

时间？人生？爷爷说出这句话是如此自然。我不免有些好奇，便问了爷爷其中的道理。

“这酒有五十年的历史，不正是时间的味道吗？这酒的纯厚，不正如人生一般吗？”

爷爷抿了一口酒，脸上有了异样。他缓缓吐了口气，说：“我年轻时嗜酒如命，经常装作很懂酒的样子，也因此荒废了家业。有一次我去酒馆买酒的时候又和别人谈起酒来，酒馆老板问我：‘你懂酒吗？’我立马火了，捶着柜子向他吼道：‘你凭什么说我不懂酒？’你猜老板怎么说。”

我摇了摇头。

爷爷又抿了一口酒，说道：“他告诉我，真正懂酒的人不会谈酒，真正懂酒的人能将酒与人生联系起来。他的话让我醒悟了过来。我在他的酒馆里买了几大缸酒放在地窖中用来告诫自己，从此以后我便专于家业。”

爷爷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接着说：“我现在终于懂酒了！酒在五十年后会变得香浓醇厚，人也一样。”

爷爷再次抿了口酒，眼睛望向远方。